南京的堂子街108号王府是我继苏州忠王府、安庆英王府、常州护王府、金华侍王府和南京天王府之后,去的第6个太平天国遗存。此房原为地主李奉先所有,后归东王杨秀清部下,1856年“天京事变”时,其因附属“东党”而遭肃清,后来又成为某王府,旧主暂时失考。
这个国保也是南京比较难进的景点之一,原因种种,只在上世纪80年代和2013年春节期间试开放过,其余时间皆闭门谢客。现在王府已改建成“太平天国壁画艺术馆”,2016年6月开始免费对外正式开放,其神秘也被揭去,也再无闭门失落之虞了。
王府坐北朝南,砖木结构平房套院。其分东中西三个院落,东、西院子全是新建的,东部是序厅和书画厅,西部是花厅、书房和小花园。中院最大,有四进,它的国保壁画也在最前的大厅、二厅两幢房子里。
太平天国运动前后经营了14年,封了2000多个王,可谓泛滥成灾。他们定都在南京,光南京密密麻麻的就有22个王府,太平天国曾设“绣锦衙”彩画机构,延揽民间画师,像李匡济、虞蟾、陈崇光等等人,他们为王府等地在门扇、墙壁上勒图作画,土木丹青,涂饰艳华。
大清剿灭了洪秀全政权后,王府和壁画都遭到毁坏。时间才过去150多年,尽管当初壁画数量盈千累万,但岁月消磨,今天残存下来的只有一两百幅而已,其中保留最多的为金华侍王府,有119幅,占据太平天国壁画大部江山。而南京则有6处44幅壁画,其中堂子街最多,有18幅,它是1952年1月发现的。
壁画馆现在展出有24幅壁画真迹,大厅里有壁画10幅,二厅里有木版画8幅及竺桥移置过来的6幅壁画。这些壁画意实相构,画风奔放流畅,主图都是以山水、花鸟、珍兽、瑞草和奇花等为主,寓意吉祥。太平天国的壁画几乎不画人物,但也有特例,绍兴的探花台门就是一例。在二厅里的8幅木版画,烟熏火燎变得暗淡无泽,但依旧能看出画法细腻洗练。
太平天国运动是个带有邪教性的组织,极大的破坏了社会生产力,死亡人口1.6亿,是中国历史上最深重的一次灾难,以“革命”为幌子,以“宗教”为外衣,以推翻“组织”为目的,最后万宗归一成“禾乃玉食”“世间万宝归我”的模式。体制与管理,松垮无度,淫欲和腐败,媾和缠绕,终离不开“农民思维”运动失败的咒圈,因为它天生就缺乏民主、法制与科学的基因。
乱麻散沙的技术制度,只能带来管理大厦的崩塌,这种“跳大神”集团就是南柯一梦,即便暂时成功,但最终还会在社会的进化中被抛弃。它今天的历史地位被高估市值,是政治操手所为,是个很玩味的事情。不过艺术和建筑没有阶级属性,它残存的王府及壁画还是值得一观的,这里面我更推荐去金华的太平天国侍王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