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绿岛的报告》(四十四)
农贸市场趣闻多
老百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管你身居何处,都脱不了俗。在海南过冬,换了一个活法,家庭主妇们都说,时间大把大把的,不知道每天都干点啥。我总结了一句话,何以消愁,唯有购物。这不,天还没亮,去农贸市场的候鸟陆续出发了。行走困难的老者,有早六点就开通的公交车,两元钱往返,实属快捷又方便。
海南是特区,数年前又戴上国际旅游岛的帽子,其实岛内生活平淡无奇,缺少国际范。据老候鸟言,2011年前,当地卖菜的没有秤,论把和堆议价,买卖双方认为合适就成交。后来不知何故,引入了“秤”的概念。虽然如此,好些农贸市场的遗风犹存,让初来乍到之人丈二的和尚一一摸不着头脑。
鸡蛋,论个不论斤。
鸭蛋,论个不论斤。
甘庶,论根不论斤。
去养鸡场抓鸡,论个不论斤。
海边捕鱼者,出售鱼时也论个。
前年刚来时,在农贸市场买东西,觉得挺别扭。鸡蛋大个的0.80元一个,小个的0.60元一个,买上一盘30个,还可议价。算个细账,比保定的鸡蛋价格贵了许多。文昌盛产文昌鸡,存栏量有五六百万只,跑这么远来吃高价鸡蛋,是我始料不及的。
当地人吃鸡要吃阉鸡,就是割去生殖腺的鸡。当小公鸡长到能追母鸡时,就要阉割。雄鸡经过阉割后,雌性特征渐渐泛起,体型增大,肉质介于公鸡与母鸡之间,烹调后味道更为鲜美。这种阉鸡市场上卖16一25元/斤份量重的百元以上才可买一只。而市场上卖的饲料鸡,7一12元/斤,大部分供应餐馆和让候鸟们吃了。有意思的是,卖鸡的不负责杀鸡,杀鸡的不卖鸡。杀只鸡平时5元,春节时10元,还要排长队。
文昌农贸市场卖的黑猪肉,瘦肉多,肉质好,倍受候鸟们喜欢,不少人回大陆时还冷冻带走。但卖肉的摊位,只负责卖肉,想绞肉馅概不伺候,专门有绞肉馅的摊位,绞肉每份5元。有时陪妻子去买肉,我突发奇想,买上半片猪肉,让他饺馅,不知老板肯不肯接这活?非累他个小样看看。
与卖鸡和卖猪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卖鱼的。文昌清澜渔港是个老渔港了,逢年过节时,省城海口的居民都远道而来采购海货,足见其价廉物美。农贸市场和港口摊位上海产种类众多,我们两个冬天换着花样吃,至今为止还有叫不上名称的。卖鱼的小贩,服务周到细致,把卖出的鱼收拾得干净利落,让人看着都舒舒服服。临走,小贩还不忘抓上一把盐,洒在装鱼的塑料袋里,你不吭声的话,又洒上一把。连回家烹饪的盐都省了,谁不愿当这回头客啊!
文昌历史悠久,民风纯朴,在海南有口皆碑。深厚的文化底蕴,造就了童叟无欺和货真价实的买卖习俗。在农贸市场上,当地人卖的货,是不会缺斤缺两的。在旅游大道一摊位买豆腐,本来老板算帐时已抺去零头,还又给我搭了两根香葱。第二次去购物,结帐时仍给我搭了两根香葱。这一卖一搭,仿佛天经地意,约定俗成。你照顾了我的生意,我送点东西表示谢意,希望你能下次再来。
海南的热带和亚热带水果有几十种,每个月都有应季水果上市,原生态的物产,让候鸟们口福满满。五月份,新鲜的荔枝,染香了琼岛。这时的飞机票很便宜,不少候鸟打飞的到海南品荔枝。占尽了风光物产,农贸市场上卖水果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小账算得小葱拌豆腐一一一清(青)二白,你想占点便宜,是不可能的。但也有例外,清澜农贸市场拐弯处的一位老阿婆,她就大方的多,看见我俩在另外一水果摊上问菠萝蜜的价格,把自家产的半个菠萝蜜送给我们,给她钱也不收。从此后,只要是买水果,总要到阿婆的摊位转转,选上一些。有时同样的东西,阿婆家的要贵几毛钱,也愿从她那买,这也许就叫人心换人心吧。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文昌人世世代代繁衍生息,每日穿梭于农贸市场之中,选择着食材和用物,过得有滋有味。不管时间变换和外界变迁,他们按照自已的生活轨道前行。10多万候鸟来到此地,逐渐被同化着,溶入当地民俗,任凭沧海桑田。
本人酷爱旅游,且又喜门券收藏,走马观花去过诸多地方,但难觅生活的真谛。来文昌两冬,慢慢走,细细品,有了些许收获。明友,趁现在腿脚灵便,且来海南小住吧,莫负这夕阳时光。文昌物产丰富,民俗耐读,是度过老年岁月的好地方。诸君倘若再有些耐心,且隐身于椰树下,在农贸市场购置心仪的食材,听海烹肴;柴火常开,朋友时来,暖阳照身,观书戏鱼;风清月白之夜,把酒品茗,如此则亦大妙。只要心存梦想,付之于形,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