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永定河西岸长辛店古镇,有一座绿树成荫的公园,公园里安放着二七烈士墓,近旁是二七纪念馆。2017年五一节前,我和蓝天在夏世义医生的导游下,拜谒了古镇二七纪念地。
我和蓝天为什么不顾路途遥远,要去长辛店呢?因为这里记载着一段光荣而又悲壮的历史。1923年2月7日,北起长辛店南至汉口,铁路工人举行大罢工,使长达1200多公里的京汉铁路全面瘫痪,掀起了中国工人运动的高潮。红灯记里李奶奶“痛说革命家史”不是说了吗:铁路工人都上大街游行去了!讲的就是这段。
跟随夏世义医生过大街穿小巷,进入鲜花盛开的长辛店公园,走在洒满绿荫的小径上,远远看见一群一群的长辛店大妈有的在高唱红歌,有的在跳广场舞,大爷们则舒缓地打太极拳或对着棋盘杀的昏天黑地。幸福快乐在林间聚拢,又飘向远方。
公园西侧坐落着“长辛店二七纪念馆”,绿树间隙露出庄重而又十分大气的馆舍。走进纪念馆大院,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廊檐下彭真题写的长辛店二七纪念馆几个镏金大字。门口陈列着一辆火车模型,告诉人们这里的一切都与铁路相关。
纪念馆唯一的一位讲解员小刘,是个充满朝气的小伙子,他刚刚送走一批观众,又热情地全程陪同我们参观。
纪念馆有8个展厅,分为“苦难的岁月”“五四时期的长辛店”“在党的领导下组织起来”“八月罢工”“二七大罢工”“继承和发扬二七革命精神”六个部分,丰富的图文资料和珍贵的藏品把我们带入了那段苦难的岁月。
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碑吸引了我们,小刘抚摸着碑身上的字,告诉我们:“光绪31年( 1905年)京汉铁路黄河铁桥建成,这是铁铸纪念碑。”他神秘地说:“铸碑的模具是珍贵的一级文物,也在馆里收藏着。”展柜中陈列着京汉铁路工人革命斗争的大量实物和史料,展示了中国工人阶级坚定的革命性和伟大的牺牲精神。我们看到当年长辛店火车站用过的大钟和工厂办公室里的工作钟,还看到了八月罢工时拉响的汽笛。当年长辛店工人们英勇的卧轨斗争和出席总工会成立大会的代表到达郑州的情况,被画家用油画形象地还原出来。玻璃展柜里一块长辛店工人俱乐部的大木牌,见证了二七大罢工的英勇斗争。在郑州,工人冲破了军警的阻拦,进入会场,宣布京汉铁路总工会正式成立;在武汉,共产党员林祥谦被推举为京汉铁路江岸分工会委员长,电影《风暴》里林祥谦大义凛然,斩钉截铁地回答敌人:“头可断,血可流,工不可复!”的镜头又闪现在我脑海里。在长辛店,史文彬传达了总工会的罢工命令,罢工开始。2月6日晚上,军阀当局开始了大搜捕,抓走罢工负责人史文彬、吴汝铭、陈励茂等多人。2月7日凌晨,三千多名工人为了营救被捕的工友,在纠察队副队长葛树贵等的带领下,到军阀驻地抗议示威。军警向工人冲杀,长辛店二七惨案发生。手无寸铁的工人抵挡不住全副武装军警的野蛮冲杀,葛树贵等6人被打死,重伤28人,被捕32人。长辛店二七惨案,就发生在镇上的火神庙。
展柜里的实物述说着罢工斗争的残酷和工人们不屈不挠的精神。罢工时用的汽笛、信号钟,工人打更用的巡更记录器——小刘说这应该是最早的打卡机,让我感觉到了工人们的组织纪律性和团结战斗的革命精神。当时纠察队使用的月牙斧,被捕工人在保定监狱戴过的手铐脚镣,彰显出工人阶级敢于斗争,勇于牺牲的英雄气概。林祥谦用过的怀表静静地放在展柜里,它不再行走——林祥谦、施洋等52位先烈在这次全路大罢工中英勇牺牲。二七罢工虽然失败了,但它给我们留下了二七精神,留下了一段难忘的革命历史。
除了大罢工这段革命历史外,我们还目睹了大量的五四时期和中国共产党建党初期,长辛店铁路工人开展工人运动、办劳动补习学校、成立工会组织、发展工人党员,铁路工人组织起来争人权、争自由等珍贵文物和史料。它们述说着中国共产党成立前后,毛泽东、李大钊、何长工、邓中夏、史文彬等老一辈革命家在长辛店开展革命活动和工人运动的光辉事迹。小刘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何长工的真名叫何坤,有一次,毛泽东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何坤同志,我给你改个名字吧,既然你在长辛店学过工,要不然就叫何长工吧!”正如毛泽东给他所取的名字一样,何长工在他的革命生涯中,为中国共产党和人民群众扛了一辈子的“长工”,做了一辈子革命的老黄牛。
告别小刘走出纪念馆,我们来到长辛店公园,瞻仰苍松翠柏间的二七烈士墓。
高台之上安放着两座墓冢,花岗岩墓碑上面一颗红星在阳光下十分耀眼,之下分别镌刻着“二七烈士吴祯之墓”“二七烈士葛树贵之墓”。走下台阶是一座卧碑,刻写着“二七烈士墓碑记”,前面高高的不锈钢旗杆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很多人前来扫墓吊唁,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环墓瞻仰。走在这片静寂的墓地上,我的心情是肃穆的,长眠在这里的烈士们为了正义的事业,为了中国工人的胜利,永远地倒卧在了这片土地上,痛苦而沉重地闭上了双眼。这里安放的烈士吴祯是二七惨案中被反动派杀害的调查团团长,葛树贵是带领工人英勇抗争的纠察队副队长。我们把墓前的花篮摆放好,崇敬的心情越发浓重。
夏世义医生说:长辛店还有多处红色遗迹,“工人劳动补习学校”“铁路工人乐俱部”“娘娘宫”“火神庙”“留法勤工俭学预备班”等革命遗址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二七文化体系,是长辛店人引以为豪的精神财富。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没有一一瞻仰,但是“二七烈士永垂不朽,二七精神永放光芒”的意识一直回旋在脑海。夏世义医生说,现在古镇正在改造重建,红色遗迹将更好地保护,你们不久就有机会再来。
毛泽东曾经说过“中国工人运动是从长辛店开始的”,长辛店是一片红色的土地,中国工人运动的摇篮。蓝天感慨地说,过去只是从书本上认识“二七大罢工”,没想到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革命斗争就发生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