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初三,是我国多个少数民族的传统节日,海南岛的黎族当然也在其中!闲暇时,翻阅着“东方旅游全图”,偶然发现东方市郊有两个与“三月三”有关的景点。一个是东河镇的“三月三发祥地”;另一个是大田镇的“三月三广场”。东河镇既然是发祥地,必然对黎族“三月三”的起源有所介绍。于是,我首先赶赴东河镇。
东河新街
在东河镇政府机关,一位年长的官员拿着这张地图说:“我是土生土长的东河人,马上进入六十岁了,从未听说这里还有什么‘三月三发祥地’!”这可怪了!地图上明明写着,到了实地却根本没有!连续问了几个当地人,都说没有。难道这正规出版的地图,也有蒙人的时候?没办法,只好再选时间,去大田镇,参观“三月三广场”。
在游览“三月三广场”之前,还是让我们先了解一下黎族和黎族的传统节日“三月三”吧!许多考古学家都认为,黎族是汉朝时期从大陆漂洋过海的古越族人。海南岛的黎族分成五个方言群体,即:哈方言、杞方言、润方言、美孚方言和赛方言。我所居住的东方市境内只有哈方言、杞方言和美孚方言三个方言群。哈方言和美孚方言的黎族人口众多,杞方言人口极少。
再说黎族的“三月三”。据《中国黎族》、《黎族文化瑰宝》等书籍记载,黎族的“三月三”,起源于海南岛昌化江一带的美孚方言黎族,并在美孚方言中曾流传传着一个神话故事:远古时期,昌化江地区突发大水,只剩下了雅加大岭的山峰没有淹没。观音与天妃被困山峰,洪水退后,他们在昌化江畔燕窝岭定居。并于“农历三月初三”结婚,婚后生了一个肉球。观音把肉球剁碎,洒向四方,瞬间变成遍布四野的人群。观音与天妃在燕窝岭石洞内化成观音石与天妃石。据旅游者说,今天的燕窝岭崖洞中,依然可见观音石与天妃石。
这个传说中的神话故事,让生活在这里的美孚方言黎族视观音和天妃为先祖,把先祖的结合日“农历三月初三”定为祭祖日,每年的“三月三”都要来这里祭拜。可见黎族的“三月三”,最早是祭祈祖先的节日。经漫长的岁月,逐渐演变成了“爱情节日”,远古的祭祈祖先的活动慢慢被淡出。
演变的过程是:每年“三月三”来祭祈祖先的美孚方言的青年男女,不仅要祭祖,晚上要在这里探亲访友,唱山歌,逐渐发展到村与村之间男女对唱情歌,久而久之就出现了“三月三”,黎族特有的“配翁匿”活动。
啥叫“配翁匿”呢?我想起了海南十八怪中的一怪:“抱着孩子谈恋爱”,绝对与“配翁匿”有关。书中介绍,每年的“三月三”,未婚待嫁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到节日的约定地点,唱情歌,谈恋爱。恋爱成功的,双方就可称呼“翁匿”,今夜便在椰子树下,茂密丛林中尽情地享受爱情的幸福时光。第二天,男群或者是女群,都可以去对方村寨做客。若有情有意,恋恋不舍的“翁匿”,可以在“三月三”后继续相约。一般过了“三月三”,这种“翁匿”关系基本就结束了,期待着来年“三月三”再次“配翁匿”。
还有很多有意思细节,必须交代一下。首先是,“配翁匿”必须是一个方言的黎族人,其他民族和其他方言的黎族人,不许参加本方言“配翁匿”活动。如果你不是这个民族的,就别惦记着这个事,“一夜新郎”的“翁匿”关系与你无关!
其次,“配翁匿”必须是一个群体(一般都是以村为单位,组成男群和女群),如果,群体中有一对男女没选中自己的“翁匿”,可以在这里坐一夜,聊一夜,为了照顾大局,不得说不同意。只要有一个人说没选中自己“翁匿”的,群中的代表要做说服工作,仍不满意的,整个团队就得重新进行选配“翁匿”。
再次,黎族有个“不落夫家”的风俗,青年男女履行了结婚仪式,女方依然要在娘家居住,过单身的生活。怀孕后方可到夫家定居,组成自己的家庭,这种风俗习惯就叫“不落夫家”。期间尚未怀孕的女孩,是可以参加“配翁匿”的,只是不可以让自己的丈夫看到。一旦让丈夫看到了,他就会把这个女孩撵回去,不许她参加“配翁匿”。如果他的丈夫看不到,“三月三”之夜依然可以做“新娘”。
多说几句,这种黎族特有的“不落夫家”的风俗,导致很多已经结婚的夫妻离婚。刚才说了在“不落夫家”时,男女双方都可以参加“三月三”的“配翁匿”,也可以在自己的小屋内玩“隆闺”。所谓“隆闺”,也是黎族特有一种风俗。一般黎族少女到了十四、五岁时,按照“女大不同父共屋”的习惯,要独立或与同龄少女就寝一个房舍,叫“隆闺”。当夜幕降临,各村的小伙子们走串这些“隆闺”,寻觅自己的恋人,“隆闺”就成了年轻男女谈情说爱的场所。“不落夫家”的已婚女孩和男孩,都有可能在玩“隆闺”时,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因此,在“不落夫家”的时间段内,另选他(她)人是常有的事。一旦“落入夫家”,什么玩“隆闺”、“配翁匿”啊,都宣告结束。夫妻二人好好的过日子吧!
朋友们可能要问了,今天的“三月三”还有“配翁匿”活动吗?黎族的青年男女还在玩“隆闺”吗?多数人说,随着汉族人进驻海南岛,多数黎族苗族人已经“汉化”了,那些深山古寨中的黎族人是否还在继续,笔者没有做更多的调查。
“三月三”演变到今天,已经不只是“情人节”了!而是扩大了许多商业内容,如同我们举办的“庙会”一样,文艺表演、对唱情歌、黎锦展示、商品交流、参观旅游等等应有尽有。我要参观的大田镇“三月三广场”就是黎族“三月三”节活动的一个特定场所。
2018年2月25日,我兴冲冲的乘坐长途汽车赶到大田镇“三月三广场”。下车后,广场除了黎族双人舞“标识”的大牌坊外,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让人失望!
三月三广场(一)
广场的两边悬挂着“热烈庆祝2017年海南黎族苗族传统节日‘三月三’”。在网上得知,这里在2017年3月28日至3月30日曾举办了第四届海南东方黄花梨节和黎苗族传统节日“三月三”。节日过去了,游人散去了,广场闲置了,加上此地又无人居住,无人管理,许多景观建筑已经破损。
三月三广场(二)
三月三广场(三)
2018年的海南东方市黎族“三月三”节,还在这里举办吗?问了几个人,都说不清楚。就是按时举办了,我已经返回沈阳,无缘看到了!很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