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曾在成都工作生活过六年,和四川人朝夕相伴,感觉成都人和重庆人的性格特征有明显不同。成都人表面较为温和,脾气相对温顺,说话语句阴柔,做事四平八稳,善于小聪明,而重庆人恰恰相反,重庆人性格急躁,性情直爽,待人直来直去,做事干脆痛快,骨子里有种侠肝义胆。连他们自己也承认这些特征。我当时有点不解,巴、蜀最早虽为两个国家,但早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就合二为一了,相距并不远,且两千多年来其行政管理再也没有分开过,其文化、饮食、环境相差并不太大,为何两地人的性格相差如此明显?并且表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重庆人说话嗓音高调,语速快,音节短,唱歌歌调高昂、豪迈(如川江号子),连饮食也有微妙的区别,如重庆火锅辣味浓烈,具统计,以重庆为中心的川南地区百年来的暴力事件也明显多于成都地区。成都人在以上方面形成鲜明的对比,成都人说话绵绵细语,娓娓动听,唱歌婉转娇吟,饮食虽也辣味但较为温柔。这些特征相互映衬,共同构成了川渝人的区别。为什么会这样,总认为必有原因,十多年来未得其解。
最近读一些考古资料,反复揣摩,发现也有个奇特的现象:从已经发掘的结果看,成都地区的古遗址中几乎都未发现有兵器或其他与战争有关的东西,说明以成都为中心的成都平原民风平和、温顺,战争和争斗极少,如成都平原最具代表性的两个遗址三星堆遗址和金沙遗址,这样大型的、高规格的遗址几乎连一件兵器也没有,只有:金腰带、金手杖、青铜面具、象牙、玉器、摇钱树之类的东西,品种之多、数量之大、等级之高极其罕见,尽显尊贵、奢华。重庆及周边地区(包括接近重庆的川东一带)的墓葬出土恰恰相反,有些遗址群一次出土上万件兵器,单个墓葬出土几十、上百件兵器的屡见不鲜,几乎墓墓出兵器,有剑、戈、矛、箭簇、钺等等,品种多,数量也多。重庆出土的刀、剑等刃器大都比同时期中原地区出土的刃器要短,说明古代巴人作战勇敢,善于近战,短兵相接,视死如归,战场上表现十分的骁勇。商周到战国时期,重庆地区战端频仍,古代巴人普遍尚武。博主认为:在远古,巴人和蜀人是两个来源的民族(这一点需要再考证,博主是业余人员未有确凿资料,仅为博主于有限资料中的推断),巴人早期生活在楚国以西的山区,那里山高林深,生存较平原地区艰难,造就了巴人吃苦赖劳的精神。重庆及川东一带出产盐,这一资源为巴人所有,从出土的遗址就发现了很多制盐的遗迹。春秋战国时期,楚国东侵,与东面的吴、越国结怨,吴越切断了东来的海盐,这在当时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无赖,楚国只有向西寻求陆盐,他们向西逼近,和巴人屡次交战,争夺盐和产盐的地盘,当时,楚国人口多、文化发达、经济富裕、兵器工艺先进,凭着这些有利条件逐步取得了战争的主动权,将巴人向西压缩,连年的战争再一次造就了巴人骁勇善战、行事果敢、狭义铁肠的性格。而成都平原物产丰盈,自然灾害很少,四周崇山峻岭形成天然屏障,战事较少,蜀人生活富足安逸,造就了他们平和温顺的性格。所以,自古“蜀中出文人,巴国出武将”,成为明显的特征。
先秦以前,巴、蜀还是两个独立的邻国,后来秦国南下,收服了蜀国,不久又统一了巴国,从此,巴蜀在历史上就再也没有分离过。源于两千多年的渊源,时间的磨洗早已把巴蜀融为一体,但历史的痕迹或烙印依然清晰可辨,巴、蜀人的性格特征始终泾渭分明,正应验了一句俗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