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东南沿海
南京 方文洲
谁都知道我国有四个直辖市、五个自治区，可改革开放之初设立的五大经济特区，末必有人说得全。深圳的名气最大，当年满大街都在播放陈汝佳，张咪的歌曲，高楼醒目处悬挂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金钱”。令人新鲜又触动，深圳速度一时为全国的美谈；珠海经济特区毗邻澳门，城市的管理仿澳门治理，街衢整洁，商铺繁华；粤东沿海物资集散地的汕头是我国著名的侨乡，大部分侨民来自南洋各国，尤以马来半岛最多；福建第二大城市，有海上花园之称的厦门，是著名的旅游之城；最大经济特区是整个省，她则是南海明珠，古称之为琼崖，是我国热带作物和海洋资源开发基地——海南省，以洋浦开发区为龙头带动整个南海经济发展。
1995年的暑假我再次踏上了寻梦之旅。那年月旅游不像现在一窝蜂，也没有宰客行为，只是景点给你照像的摄影师，寄给你的照片不是你，是他人，可谓张冠李戴。
七月十九日炎热的天气我登上了去福建的列车，火车在漳州停靠时，签了第二天的票跟着列车上的旅游团上了趟东南风景名山，以碧溪丹山、奇妙烟云著称的武夷山。
火车抵达厦门时是清晨，再次见到对外开放的经济特区，仍然激动，繁华的中山路店铺更显洋气，橱窗装饰得南洋海派，衣着时髦的市民都有海外归来的感觉，名副其实的侨乡。横贯南北的思明路是厦门的交通主道，南端有华侨博物馆，我很想了解华侨是怎么开拓南洋历史的，展览厅里共有五个部分:华侨历史、创业海外、融合当地、落地生根和源源流长。看完整个展览给我最大感觉就是华侨——华人不仅属于中国或他们所选择的新土，而是全人类的骄傲。
在厦门海洋研究所，拜访了厦门著名收藏家韩林先生，在他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十几个镜框有百枚福建老门券，韩先生仔细讲解，尔后陪我游览了集美大学和爱国华侨领袖陈嘉庚故里——鳌园。厦门西对岸是音乐之岛，也被誉为“琴岛”之称的鼓浪屿。我去过很多海滨城市，能有琴岛之美誉的青岛也算一个。两市都有浓郁的艺术氛围，也不乏人文景观和教堂传出优雅的唱诗旋律。
在鼓浪屿条条街上，我感受到海风沁人，夜幕里琴声飘飘令人慢步倾听。我突然想到我国有二位国际级钢琴大师，南李云迪，北朗朗。他们俩如能合作又是怎样呢……？
鼓浪屿上有二位女性名人要拜访，第一位是中国著名妇产科大夫——林巧稚。一九0一年诞生在晃岩路的一座“小八封楼”里，但我寻到故居时，里面空空如也，两个小木匠在做活，询问之在不远处有个“毓园”建了个林巧稚纪念馆。另一个是现代诗人，名字听起来好雅——舒婷，寻到住处，其家人说不便见面，因为我不是名人嘛。唉！人家诗写得好，那首写三峡神女“与其在悬崖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哭一夜。”我没有诗人的浪漫，更没有作家矫情，罢了。
轮渡上传来了张暴默的歌声:
鼓浪屿四周海茫茫
海水鼓起波浪
鼓浪屿遥对台湾岛
台湾是我家乡
登上日光岩眺望
只见云海苍苍
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
美丽的基隆港
……
石狮市，我作为南京人普通话说不好，发声没有卷舌音，说这三个字却说成了“石石石”，弄得当地人笑话我。石狮市在八十年初，内地人带上一枚银元可以在麻袋抓一把电子手表，现在电子表又不及传统机械表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住在一个像大车店的旅舍里，开店的中年男子总笑我的发音，觉得我很趣，答应带我去永定海滩看看台湾海峡，但我如愿站海峡西岸时，望着对岸就是台湾，想到祖国哪天能统一。台湾诗人余光中诗曰: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这头，大陆在那头。诗歌对祖国表达了恋恋不舍的一份情怀。
离开石狮市我乘车来到晋江稍微休息，听司机说这里有座南宋古石桥叫“安平桥”。很可惜我乘的车不那里，只把遗憾搁置在心中。下午四时半到达晋江侨乡中心城市——泉州。这座历史文化名城自古就是对外贸易海港。
第二天，我沬浴着阳光浏览这座古城市容，顺便访问了朋友。陈祖望是泉州著名的集票家，访到陈先生家时，陈先生已住医院，我提着礼物去看他，陈先生非常激动又动情，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放，真是难为朋友情。清源山为道教庙观集中地，现存露天老君坐像一尊，高5米，为宋代石刻。八十年代中期，风靡中国的《少林寺》电影，其中有一个镜头，胡坚强扮演的悟空在老君像后面左闪右显，镜头不断切换。当时我就立誓要找到此处，不想今日双脚就站在了老君前。老君像管理处主任是著名的泉州老子研究会会长、也是泉州华侨领袖李东生先生，李先生对我的来访表现出极大的热忱，他告诉我这尊老子像原是一块形状有似老翁的天然巨石，是巧夺天工的民间工匠略施技艺，把它雕成春秋时期著名哲学家、思想家、道教开山鼻祖老子的坐像。我接过李先生送来的一炷香，在老子石像前一拜又拜。晚上李先生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们彼此相谈很欢，对自己过往的历史相近而同惜。泉州另一位收藏家小叶也来了，三人同品铁观音谈至深夜，令我至今慰藉。
泉州市东洛阳江上有座北宋年间建造的桥，长834米，有船形桥墩，石塔造像。这次没错过，真真切切反复看了又看。我一直对古桥情有独钟，曾暗暗发誓要到我国四大名桥看看——河北赵州桥、福建洛阳桥、江苏宝带桥、北京卢沟桥沟桥（十年间都领略了四桥的雄姿）。
在泉州呆了三天，北上去了省城福州市，榕城之名因了四季常青的榕树。鼓山是著名的游览胜地，襟江临海。古木参天，文物荟萃。涌泉寺门票与鼓山一票通。有点失恋，恋的是寺是千年寺。八七一北路向西有一条小巷好像是后街有一旧宅，这就是林则徐祠，没人参观，有一老叟在门口处看守，问之曰:一元门票，便买了十张，老人问人呢？回曰：就我一人，老人不解，吾复曰:集藏也。林祠里林画像，名人来访题词，御碑祭文等。问老人方知1982年才设立纪念馆。林觉民故居就在市区路边倒挺方便，觉民遗书太有名了，语文课本书里就读过《与妻书》，林徽因是他的侄女。在福建有句话：陈林半天下，可见这两是大姓。
在沿海行游时间太长了，也该回家了，带着对经济特区的好奇和祖国繁荣希望回家了，我坚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一定能追上亚洲大趋势下出现的“亚洲四小龙”，特区再见！
一九九五年八月写
二0一八年四月十一日复写
于翠屏山房
编辑：崔艳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