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的天水已经有了凉爽的感觉,顺着马路上图标指示的方向,我一路赶向杜甫草堂。
上山时天色阴沉,间歇滴着小雨滴,阴翳的环境下,不由自主的让人想起杜甫那些凄楚悲凉的诗句来。
杜甫草堂位于南郭寺内,很容易就在幽静的东禅院里找到了。静观祠堂,与张景生老师在延安杜公祠所见的首要感觉一样:满街道宣传的都是杜甫草堂,而映入我眼帘的却是“杜少陵祠”,尽管二者并无本质的区别,但还是为它们的不够和谐统一有了一丝丝想法。
祠内杜甫和书童的塑像平和安详,没有一丝窘相,两位当地的居士在细雨中点燃蜡烛,祭拜凭吊杜甫,看到不停续燃的香火,我心中也舒展了许多。
杜甫一生多艰难,公元757年,杜甫历尽艰险,到达陕西凤翔,投奔了肃宗朝廷。然而在那里他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继而奔赴秦州(今天水)。
公元759年,杜甫流落到南郭寺。置身寺院之中,品尝着住持沏好的热茶,吟出了“山头南郭寺,水号北流泉,老树空庭得,清渠一邑传。秋花危石底,晚景卧钟边。俯仰悲身世,溪风为飒然”的诗句,使这南郭寺顿时增添了许多文化底蕴和风采。
人类的悲哀,在于当时的人不能认识本时代杰出人才的价值和贡献。杜甫当时的日子也不好过,在天水的三个月,“满目悲生事”的杜甫跌入了人生的低谷,种田、拾栗、砍柴、采草、卖药,以野菜充饥,诗人斯文扫地,甚至落到了连糊口都不能的地步。为了果腹,不得不“岁拾橡栗随狙公,天寒日暮深山里”,一代诗圣在秦州大地以猴子之食充饥,垂死挣扎,不也太可悲了吗?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诗圣凭借着“以饥寒之身怀济世之心,处穷迫之境而无厌世之想”的胸襟,在天水写了 11 7首(或说93、97首)脍炙人口的诗作,抒发了忧国忧民的时代最强音。
当初南郭寺的住持见到杜甫这样一个落魄的书生时,或许仅仅是出于僧人的慈悲之心,给他沏了杯茶,管了顿饭而已,谁料想不经意的一个善举,便把南郭寺与中国的诗圣联系了起来。
突然间,想起了李白。同为写诗的天才,不同的生活经历造就了不同的诗风。同时代的李白,尽管政治上被人排挤,但他不靠写诗吃饭,拿我们现代人的话来讲,就是说他有产业,做着矿石生意(采石太白楼门券即可说明),经济上有后盾,所以游山玩水,对酒当歌,往往能写出豪放的诗篇。
而杜甫,一生流离失所,诗歌就与苦难离不开,大多又有忧国忧民的感伤。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杜甫升华了苦难,还是苦难成就了杜甫?
看着眼前安详的杜甫,我想这种情境在当年可能是很难出现的,这也与他在秦州的生活经历是不相称的。人在精神上的愉悦首先得建立在温饱的基础之上,当年的杜甫何来如此雅致呢?大概是雕塑者对他给予了太多的祝福吧!
此地亦无门券,因其置身于南郭寺内,贴枚南郭寺的门券,以不影响大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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