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券赏析(15)翠竹玉兰忆人生
承德 钱宝林
我收藏的两枚潭柘寺门券可能不是全品,也不是什么早期票,在浩瀚的门票群中显得并不重要。但对于我来说,可谓是既珍贵又亲切,每当在集册里翻到它,我的眼光都要滞留下来,回想起一群年轻战士的身影出现在潭柘寺里,他们指点着,谈笑着,走在他们年轻朝阳的道路上。这群年轻战士里面其中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1977是我在部队服役的第三年,那年春天,团政治处安排我们一行13名干部战士来到北京石景山高井,接着又转到门头沟煤矿执行任务。快到五一节了,北京兵大史告诉我们:五一,我们去一趟潭柘寺玩玩儿。
五一节那天吃过早饭,大史的大哥安排好的一辆大解放已经在等着我们。扒着大箱上了车,汽车就沿着蜿蜒的山路驶进了大山深处。
其实,1976年,周恩来、朱德、毛泽东三位开国伟人相继逝世,10月刚刚粉碎“四人帮”,文革也是刚刚结束,旅游的名词在国人面前还很陌生。我们到潭柘寺是大史的大哥找熟人提前联系好的。
悄悄地开锁开门,把我们10几个人放进去,又悄悄地关上门锁好,看门人让我们自己随便转,时间不限。
关于寺庙,我们几个承德兵并不陌生。但潭柘寺的建筑年代、建筑规模、建筑特色等没人介绍。我们走马观花,缓缓而过,大家都知道那还是个特殊时期,没有人高声喧哗。
转进一重院落,有人指着一畦挺立碧绿的植物说:看!竹子!我们一拨人拥上去,真的是翠竹,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竹节、竹叶,清晰地伫立在那里,和书中描写的一样。心里砰砰地跳,想着,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真竹子啦。
潭柘寺始建于西晋永嘉元年(公元307年),寺院初名“嘉福寺”,清代康熙皇帝赐名为“岫云寺”,但因寺后有龙潭,山上有柘树,故民间一直称为“潭柘寺”。该门票主图翠竹,清新淡雅、亭亭玉立、竹叶洒脱,给人一种挺拔向上的冲动。主图右侧竖排有行书体黄字皇家第一寺院字样。据史料记载,西晋末年,北方都督王郡在平定八王之乱中立下了功劳,第二年,晋怀帝司马治改年号为永嘉元年,这一年,王郡的夫人华芳夫人逝世,王郡都督将他的夫人葬在了京西八宝山地区。为了给夫人和国家祈福,王郡就根据当时国家的年号“永嘉元年”,在这京西地区建立了“嘉福寺”,这个嘉福寺就是潭柘寺的前身。主图再向右有“先有潭柘寺 后有北京城”,这话不假,北京建城800多年,这寺庙的年龄是他的2倍。主图右下标有一个“夏”字,可见这门票是系列的春夏秋冬。下面那枚就是“春”,只可惜,我还没见过“秋冬”票是什么样。
又转到一座大殿前。刚进了这座大院,就有一种清香的味道冲过来,还没回过昧来,我们就到了大殿前的月台下,只见几株干枯的虬枝顶着密密点点的花朵,它们挺立在枝丫枝头,芬芳可人,好像假花一般。有战友认识的,嘴上磨叨着:这玉兰开的真不错呀!我暗自庆幸着,幸亏没多说话,不然说不定要露怯了。心里想着,这就是玉兰呀!走到近前,细细地观看,花瓣儿娇润,色泽艳丽。凑近了闻闻,一股清香钻进脑际,跟刚进了这座大院时闻到味道的一样,让人喜爱。
快中午了,我们又上了解放牌卡车。潭柘寺一游,我脑中回荡的就这两样东西,一个竹子,一个玉兰。从此我牢牢地记住了它们。
40多年过去了,不知那里的竹子、玉兰变成什么样了,真想再回去看看它们。人生有许多许多的第一次,大都是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的,这就是人生的经历,这就是人生的阅历。这也圆了我当了4年工人,又决心要出去转转,开开眼界的心愿。
那年,我2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