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华山
朱龙淮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对很多往事都已经忘却了,可是对三十三年前,那次到位于陕西境内华山游览的三大情景,至今还记忆犹新。
一、夜登华山看日出
为了能赶在日出之前登上华山的东峰,我与游伴午夜就踏上了登山的征途。整个华山笼罩在夜幕中,眼前是黑黝黝的山峰,加之繁星与明月的点缀,群峰与夜幕溶为一体,耳边是哗哗的山泉流淌声,依稀能望到怪石夹岸,曲径幽壑,瀑布飞溅的景色。
越过五里关,跨过石门,就见到一块巨石立于眼前,通过手电看到石头上刻着“回心石”三个醒目大字,巨石前万丈陡崖直插天幕,形势奇险,似乎警示登山者,如畏山峻之险,可就此回心转意而不前行。
过了回心石,坡越来越陡,路越来越险,我与游伴观日出心切,不管山高路险,也不惜汗水淋瀝,手抓着路旁的铁索,口念着“奇峰异险,志士必登,脚踏实地,步步留神”登华山的口绝,互相鼓舞,向上攀登。经过四个多小时的奋争,越过了千尺幢丶百丈峡、苍龙岭、猢狲愁……。
天已现出鱼肚白色,这是日出的序幕,要登上观日出的东峰一朝阳峰,还得过最后一道关,这是一座高二十多米,墙壁似的陡崖,上面仅凿出窄窄的石阶,只能抓住两边的铁链往上爬。崖下拥满了游人,谁不对这样的险路感到心悸呢,我与游伴们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竭尽全力地往上爬,终于攀上了顶峰。
朝阳峰象一只昂首而立的雄狮,静静地凝视着东方。游人们站在这头雄狮身上,四周峰峦突兀,薄云环绕。又如同站在云海中的一座小岛上,风呼啸着,时时卷起朵朵浪花在这个小岛上静静的碰碎。东方呈现出了桔红色,象一条长长的彩帶飘在天际,小岛前山峰出现了墨绿的颜色。人群不邀而同地仰望着东方的天幕,盼望着能第一眼看到太阳的笑脸。啊!看到了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辉映着朝霞,赛似刚从高炉倾射的钢水,光芒四射,令人不敢睁开眼睛直观。过了一会,红日冉冉而升,光照云海,五彩缤纷,灿若锦绣。一阵风吹来,云烟飘散,峰壑松石,壁立千仞,在彩色的云海中时隐时现,瞬息万变。观看日出的人群沸腾了,多少架相机发出“咔嚓"声,给人们留下永久纪念,又有多少人发出赞叹声,为自己置身于“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的图画中而陶醉。
二、饱览太华天下雄
华山又称太华,以山势险峭为群山之冠,自古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称。太华到底有多险?由于我与游伴黑夜上山,在夜幕中没能看清它的尊容。晨曦拉开夜幕,才使我目睹了太华的真面目。太华五大山峰高耸万仞,象一把把锋利的宝剑直插蓝天,险绝异常,正象杜甫诗中赞美的那样“西岳峻曾来处等,诸峰罗立如儿孙”。这就形象地描绘了太华之高,群山之小。
太华由天然花岗岩构成,裸露坚硬的巨石,层峦叠嶂,苍翠挺拔的大树,参天而立,并与险峰奇石相得益彰。整座华山拔地而起,傲立苍穹,千岩竞秀,万壑争流。李白曾以“势飞白云外,影到黄河里”来描述华山。太华主峰南峰又叫雁峰,我们登临雁峰绝顶,千山万壑置之脚下,白云也只能在山间飘荡,使人具有“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之感。
过苍龙岭,经古云峰,南望东峰峭壁,只见黄白相间的花岗岩矗立,雄伟壮观。这就是被称为关中八景之一的“华岳仙掌”,又有一诗写道:“华岳插天七千丈,丹崖翠壁开仙掌,壁间劈出黄河流,大禹以之分九州”。这就是对“华岳仙掌”的赞叹。
从东峰往南峰的中间有一条长空栈道,这是沿着陡峭山壁,插进一根根铁桩,再用铁索联接,上面铺上木板,整个栈道二百多米长,只有一尺多宽,只能用手扶着铁索在上面小心翼翼行走。通过栈道就可以看到太华另一奇景,在一个三面悬空,硕大无比的岩石上,镌刻着“全真岩”三个大字。在长空栈道前,我感到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险的山路。
“自古华山一条路”我与游伴沿着原路下山的时候,都惊诧自己晚上是如何闯过这些崎路险峰的。先说苍龙岭,是在形如苍龙蜿蜒山脊上开凿出的二、三尺宽的路,两旁是万丈深渊,往下一望,令人目眩。再说千尺幢,是在峭壁的大裂缝中凿出一级一级的石级,高近五百米,坡度有八十度,每个石级只能容下脚尖。见此险路,我们都为自己能够征服太华之险而感到无比自豪。
三、聆听西岳诸传说
西岳素有民间故事摇篮之称。我与游伴在游览西岳过程中,看到了不少古人的踪迹,听到过诸多优美的传说和神奇的故事。唐代大文豪韩愈行至苍龙岭,因惊叹山道之险,将书投下岭去,至今崖上刻有“韩退之投书处”(韩愈字退之)。道祖太上老君见修道艰难,以青牛挽犁,在崖上开出一趟沟,据说老君的铁犁早年还挂在北峰。还有二仙桥的传说,玉女峰和毛女洞的故事……,其中许多是流传很广,动人心弦的。
在西峰莲花峰,一座山崖中裂开一道巨缝,有十多米长,一米多宽,上窄下宽,裂缝非常齐整,如同巨斧劈开一般,这就是传说中的劈山救母之处。照像服务部的一个年轻人正在绘声绘色的给游人们讲着这个传说:说的是古代书生刘玺上京应试,与庙神三圣母相爱,结成良缘。三圣母的哥哥二郎神认为妹妹这样做是违犯天规,便大发淫威,将三圣母压在莲花峰下。三圣母之子沉香长大成人,学到武艺,运神力,挥巨斧劈开山峰,救出母亲。“这就是沉香当年劈山用的大斧”,年轻人边讲边指着立在山峰前一把一丈最高的大铁斧。游人们纷纷在大铁斧前照像留念,这不一定是相信了年轻人的话,而是出于对小沉香爱母之情和英雄气概的钦佩。
最后,我与游伴来到了西岳脚下的玉泉院,院中的一座大殿里供奉着陈抟老祖的画像。我向一位飘着银须的道长打听,是否有陈抟老祖与朱元璋皇帝下棋赢得华山的事?道长捋着长须说,还真有这回事,你上山时没见过从东峰越过鹞子翻身的险境,就有一座石亭,那叫博台,就是朱皇帝下棋输华山的地方,自明朝以来,华山就是我们的道场啦!听了道长的一番话,我并不见得信以为真,我却感到封建帝王把大好河山随便用来做赌注,使山川成了他私人财产。只有社会主义的新中国,西岳才真正回到人民的怀抱,供人们游览观光,我们置身于雄伟峻丽的华山之上,怎能不激发自己的爱国之情,强国之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