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物皆堪造就 可识化工高
——赏中国葫芦工艺
秦皇岛 刘振林
葫芦是农家院儿中常见的一种草质藤本植物,其果实嫩时可以作为蔬菜食用,老熟之后可用来制作农具和日常用的瓢、葫芦篮等盛器。也常用来做携带水、酒、丹药等的容器,这在一些影视作品中经常可以见到。除此之外,葫芦还被用于制作葫芦丝、葫芦笙、葫芦琴等乐器。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葫芦的这些实用功能已慢慢淡出了我们的生活。而另一方面,用葫芦制作的工艺品来装点我们的生活却大有方兴未艾之势。
虽然早期用葫芦制作的器具并非不讲审美,但主要还是利用其中空而轻的天然特点,发挥其实用功能。而从明清时期,则分化出一支以单纯的艺术欣赏为主,实用价值甚小或已完全失去的艺术化发展方向,葫芦制品主要用于把玩观赏。当下,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改善和精神生活的提高,这一发展方向成了生力军,以新的面貌进入我们的生活,有的地方还建起了相应的博物馆和特色小镇,既发展了地方经济,又向人们普及葫芦文化。在我收藏的门券中,就有一套中国葫芦博物馆门券(见图1-6)。从门券背面给出的信息(图6)可知该博物馆在天津市宝坻区的牛庄子村,虽然未曾实地参观,但从其带有高雅气质的“名片”——这套精美的门券看,这是一个值得打卡的去处。
这套门券以古朴的草纹纸印制,正券部分灰黄色,副券部分灰褐色。正券的上部为博物馆的标志及名称,中下部以乳白色的圆形葫芦藤蔓纹样为衬景,前置馆藏的不同工艺创作的葫芦藏品。葫芦藤蔓纹样是我国传统的吉祥图案,因其藤蔓绵延,籽粒众多,被取作绵延后代、子孙众多的象征。因葫芦与“福禄”二字谐音,又象征富贵、幸福。又因葫芦为道教仙家法器,所以也有驱邪祛病,健康长寿的意象。这一纹样的衬托为藏品的展示创造了浓厚的文化氛围。
五枚门券各展示了一件该馆馆藏的葫芦珍品。第一枚门券(图1)展示的是一件范制葫芦《佛头》。范制葫芦也称“模制葫芦”,即先用木、泥、石膏、塑料等材料按照预定的理想造型制成范模,同时按作品类型选择适当的葫芦品种播种繁殖,待葫芦长到适当大小时适时将其套入已做好的范模中,之后葫芦在范模的规范之下生长,逐渐填满范模,成熟之后摘下并脱去范模即形成预定的造型。这是葫芦造型的一种重要方法。这件作品的寓意为“幸福吉祥”,因为“佛头”可以谐音为“福头”。
第二枚门券(图2)展示的也是一件范制葫芦,题名为《八不正∙百福》。“八不正”为典型的清代宫廷葫芦制式。这种制式的葫芦作品由亚腰葫芦范制而成,上肚范制成四面体,下肚则范制成抹去八个角的四面体,即构成四个菱形面和八个三角形面的造型,这样上下肚共有十六个观赏面,再在各观赏面上辅以吉祥图案或文字。本件作品的观赏面上为“福”字及蝙蝠图案,寓意也是“幸福吉祥”。“八不正”这个说法总觉得应该有些来头,但虽经查阅文献,也没有查出原委。佛学中有“八不正观”(也称“八不中道”)一说,二者是否有关联,不得而知。
第三枚门券(图3)展示的展品是押花葫芦,题名为《菊》。押花是葫芦创作的重要工艺之一,也称“砑花”、“压花”、“掐花”等,就是用光滑的玉质刀具在葫芦表皮上擀压出花纹图案。其原理就是利用成熟葫芦表皮质地较软的特点,用硬质的刀具将花纹的两侧压下去,使花纹相对凸出显现出来。这样压制出来的花纹,虽然不像范制葫芦那样突出,但也有一定的立体感。这件题名《菊》的葫芦作品表现了一株体形丰满、叶壮花茂的菊花,线条流畅,技艺精湛,押花的技法也很好地表现了菊花雅淡的气质。
第四枚门券(图4)展示的藏品在券面上的标注为“做旧掐花葫芦《花瓶》”,“掐花”就是上文讲的“押花”,但从这件藏品纹路明显突起的特点及瓶腹右侧较明显的模痕来看,这是一件范制作品,而非掐花作品,标注应该有误。这里只谈“做旧”。葫芦经过多年的把玩,其颜色会由黄变红,再变紫色,色泽越来越深沉凝重,审美价值越高,经济价值也越高。除了这种自然变旧,还可以通过用红茶煮或用红木锯末煮的方式迅速改变葫芦的颜色,使其显得老旧,这就是“做旧”,也称“做老”,这件藏品的颜色就是做旧的结果。
第五枚门券(图5)展示的是一件漆艺葫芦《花开富贵》。这是天然葫芦与传统漆艺结合的产物。其工艺是将特制的大漆髹饰在葫芦上,漆后细磨,磨后再漆,反复多次,然后推擦出光泽,再绘出各种画面形象,工艺细致复杂。这种工艺创作的葫芦作品漆面光洁,手感细腻,色彩艳丽,尤其适合表现牡丹这样雍容华贵、富丽堂皇的题材,使本已是福禄象征的葫芦上再添富贵之气。
以上几枚门券仅展示了部分葫芦创作工艺,除此之外,还有挽结与勒制、火绘、雕刻等技法。葫芦工艺虽然是我国传统工艺美术中的一个小分支,却积聚了如此多的匠心和智慧,真是“物皆堪造就,可识化工高”(乾隆《敬题康熙年间葫芦瓶》)!新的时代,新的气息,希望传统的葫芦工艺大放异彩,在两个文明建设中均发挥其独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