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 杨帆
第28篇 病房协奏曲
协奏曲,指一件乐器与管乐队协同演奏, 显示单件器乐的个性或技巧的大型器乐套曲。例如“钢琴协奏曲”,“小提琴协奏曲”
“病房协奏曲”,病房里有音乐吗?有,只要你有心, 在世界各个角落里都有音乐。有生命的,无生命的一切环境里,天地万籁,声音永在。风吹树摇,门窗物撞,沉重轻盈,高亢低浊,长调短叹,轻重缓急,有板有眼,有节有奏,欢快忧郁,随情而生。
病房是安静的地方, 每到开饭的时刻,病房走廊里响起“打—饭—啦—”的吆喝,让安静的病房,“银瓶咋破水浆崩”,一下喧腾起来。
这是我期盼的时刻,快乐的时刻,
我躺在病床上,双耳都倾注在走廊里,听着患者,护工,家属,纷纷走出病房,杂沓的脚步声,互相打招呼的话语声,盆勺撞击的声音,协奏开来。
“27床,一个花卷,一个米饭”,“白菜粉条豆腐”,“31床,两个馒头,豆腐冬瓜汤”…… 我听着送饭员一边念着饭菜名,一边打饭,我想象着人们捧着饭盒的欢欣。
“16床,8床,20床,打饭—” 间或的吆喝,一声声传来,我也为尚未走出病房的人着急。
有人来定明日的饭菜,送餐员高声报着菜名,“糖醋排骨,红烧带鱼,猪肉大葱,冬瓜丸子,胡萝卜炒肉,韭菜鸡蛋,……”像相声演员的贯口一样,一串串流利地蹦跳出来。没记住?再来一边遍。
病房的协奏曲,欢乐的走廊。
送餐员是一位40多岁的妇女,带着蓝帽子,一身红袄,没有经过声乐训练,却有一副好嗓子。每天早饭后她像一团火,走进每一间病房,征订饭菜。善良而温和,说话像唱歌一样。却没有了开饭吆喝时的嘹亮。
“协奏曲”一词,原意指“竞争”,“竞赛”。
“病房协奏曲”,还没有在乐坛诞生,期待着某位作曲家
,创作一首能弥补病人孤寂,安抚病人心灵的“病房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