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榔之歌
保定 陶万春
高高的树上结槟榔
谁先爬上谁先尝
谁先爬上我替谁先装
少年郎采槟榔
小妺妺提篮抬头望
低头又想呀
他又美 他又壮
谁人比他强
赶快来叫声我的郎呀
青山高啊 流水长
那太阳残
那归鸟儿在唱
我初次知道有一种果实叫槟榔,就源自这首1940年周璇唱红上海十里洋场的流行乐。歌曲朗朗上口且又简洁明快,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邓丽君等多名歌手翻唱,此歌再度风靡一时,几乎人人会唱。
知有槟榔,但即没见过,更没尝过。以为槟榔象北方的大红枣一样,直接塞进嘴里便可享用。到了海南岛后,见到了真实的槟榔树,才晓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属棕榈科的槟榔,常绿乔木,树干纤细挺直,没有分枝,在树干顶部叶子间垂下成挂的槟榔。当地的槟榔树大都成片生长,无论地势怎么样,它们都像列队的士兵,行列分明,又像走秀的女模特,亭亭玉立。人们走过槟榔林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多看几眼。光溜溜的树干,把槟榔摘下来并非易事。没问题的,别忘了,海南有一大怪:老太太爬树比猴快。
槟榔还是我国“四大南药”之一,能行气、利水和消肿。但我熟之的它大多是作为口香糖类的咀嚼价值。海南陵水、万宁一带槟榔树多,嚼槟榔几乎成了当地人生活的一部分,男女老少皆食之。逢年过节,结婚办喜事,主人都要送给客人一瓣槟榔。路上遇到熟人,也像敬烟似的,以槟榔相送。据说,在岛上黎族聚集地,房前屋后种植的槟榔树,象征的主人的财富多寡,姑娘谈情说爱时,也离不开槟榔这个媒介。
虽然说海南盛产槟榔,当地人也爱食槟榔,但海南的产业链不长,并不加工此物,大都运到湖南省加工去了。记得2014年去衡阳参加门券交流会,就见过湖南人喜食槟榔,许多中老年男人牙黑黑的,想必是长期嚼食槟榔所致。海南有卖袋装槟榔的,那都是大陆运过来的产品,当地人嚼的槟榔没有经过深加工,都是原生态的。新鲜槟榔呈绿色,质地较硬,外形好像缩小版的橄榄球,竖切四瓣后,又似煮熟切开的咸鸭蛋,有蛋白蛋黄。当地人吃槟榔还配有作料,用白石灰或海螺烧成的白色粉末调成灰浆,用一种青叶包裹起来,与槟榔一并入口,其作用是去除槟榔的涩味。走在街头巷尾,卖槟榔的摊贩大都是当地家庭妇女,只见她们或依附在超市门口,或独立在道旁成摊,顾客上门,她们根据顾客的需求,随时切开槟榔和配好作料装入塑料袋中。海南当地人食槟榔朴实,卖得也朴实。
都说入乡随俗,可是嚼槟榔这个“俗”,我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苏东坡曾形容嚼食槟榔客“两颊红潮曾妩媚,谁知侬是醉槟榔。”看看遇到的槟榔客,其面红,嘴巴子更红。还有那一口变黑、磨损、晃动的牙齿,让我望而却步。更有那嚼过吐出的口水,地上一摊砖红。
槟榔有药用价值,但是药三分毒。长期嚼食,肯定会有副作用。可是,其在食用的过程中令人兴奋,容易得到快感。长期嚼会上瘾,大人也会将这一嗜好感染给孩子。我曾在清澜中心小学门口,看见一个小学生正等待家长来接,坐在石头上劲情嚼食槟榔。路上经常遇到骑摩托车的男子,鼓着腮帮子嚼槟榔,嘴巴子上还叼着一根烟。真是不是神仙,胜过神仙!
写了以上这么多,我在嚼槟榔这件事上,还是赵括一一纸上谈兵。毛主席说得好,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亲口尝尝。假如有一天,告别海南时,我会悄悄的买上一份2元钱的槟榔,体验一下,那麻劲很快,像酒精一样窜到脑袋“醉槟榔”的感觉。
~癸卯年冬日写于海南文昌寄居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