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关行(一)
周永强
偏关,是黄河入晋的第一县。
20年前,也就是2004年12月初,单位曾派我到宁夏石嘴山出差。2005年临近春节,我与常驻当地的其他三位同事驱车回省城太原,经内蒙古进入山西,途经偏关万家寨;10年前,我去北京出差,北京西站地下出站通道两侧满是灯箱广告牌,而偏关老牛湾的旅游宣传广告就在其中。至此,万家寨、老牛湾与偏关就些地名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2024年7月4日,好友建国打来的电话,邀我第二天下午去偏关,我爽快的答应了。
经过近三个小时车程,驶出偏头关收费站已是晚上7点多了,而夏日的夜空依旧明朗。进入偏关县城的沿途道路虽不很宽敞,但十分整洁。车窗两侧的山梁上,漫山遍野覆盖的是人工栽植的苗木。
民以食为天。随着夜幕降临,也到了该填肚子的时候了。在当地主人的盛情款待下,我们品尝了偏关的碗托、豆腐、羊肉、万家寨黄河鲤鱼,黄河虾等美味。而当服务员端上一盆干小米粥时,我以为如同太原北郊人爱吃的小米拌饭了。紧接着又上来一盆米汤,米汤呈黄白色,像发酵的牛奶。主人给我们每人盛上一碗小米饭,并将米汤浇在了碗里。当我带着疑惑、好奇的心情品尝了一口,我的味蕾着实酸了一下,这种口感又似乎在哪里有过?
据主人介绍,这是山西偏关人的创造酸捞饭,已有近千年的历史。早在唐宋时期,偏关老百姓就常年以糜米(糜子,黍的一个变种,山西人俗称黄米)为主食,这种食物适应于北方寒冷地区特点,热量大,耐饥寒,深受民众喜爱。
偏关人后来发现酸米汤不仅是解渴生津的好饮料,还可以解酒。特别是在夏季,偏关人一日三餐多以此为食。
吃过晚饭已是晚上九点多了,我们入驻偏关宾馆。
第二天一早6点,我们两人就沿着宾馆旁的东山步道顺势而上,抬头可见最高处有座石塔。也许是天空有些阴霾,也许是时间尚早,一路几乎没人,我心中暗自庆幸。当登上第一个平台,才发现这里早已有几个市民在踢毽子了。也许是平日里上下班步行的缘故吧,我丝毫不费力就登到了山顶,原来这里是依山而建的一座公园-文笔塔公园。而从山底所见到的这座石塔名为文笔林霄塔,始建于明朝天启元年(1621年),是一座七层砖石结构八角雁塔,也是一座空心砖塔。崇祯八年(1635年)加高四层,共十一层,上书“文笔凌霄”字样。塔高35米,塔底周长29米。这座塔现在已被人们视为偏关的象征。
沿路继续前行,耳边传来音乐声。走到近处是一个小规模的运动场,整个运动场地都是用不同颜色的塑料方块拼接而成的,一圈跑道下来近乎200米左右。此时,只见一些市民并排站列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伴随着全国第九套广播体操声想起,这些市民开始抖擞起了精神,伸展起了筋骨。我们二人也随即加入到其中。几十年没有做早操了,当我认认真真做起广播操,仿佛又回到了“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的瞬间当中。
随着广播操结束,这些市民不是三五人结伴沿着跑道一边步行一边唠家常,就是有的独自一人围着运动场进行慢跑;而操场周边则布置了乒乓球台、篮球架等大大小小的各类全民健身器材。我想,随着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人民群众在不断增强健身意识,追求健康生活方式。这里是偏关县全民体育健身运动的一个缩影。
站在高处,俯视这座晋西北的小县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忽然想起,昨晚的酸汤,不是在兰州曾喝过吗?
偏关,这里曾是历史上”走西口”一条通道。从明朝初期到新中国建立长达580多年历史中,占移民比例极高的山西移民,将山西的晋文化带到了内蒙古中西部甚至更远的地区,使当地形成富有浓郁山西本土特色的移民文化。
人口的流动,带动了文化的传播,而文化的传播,又拉近了地区间的距离,增强了它们的认同感。
黄河,将这片土地人的生活习惯和饮食文化紧密的链接在了一起。不论是山西、陕西、内蒙古或远至甘肃,风土人情,文化特色,是那么的相近!
如今,走西口已成为历史的风烟,但走西口的精神永远不会过时!
注:文中部分内容来自百度,图片系作者本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