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焉耆七个星佛寺遗址故事
罗斌林
七个星佛寺遗址,位于新疆巴音郭楞州焉耆(yān qí)县霍拉山东麓,七个星镇伊若线公路边的一道低矮的山坡上,是新疆规模最大的佛教建筑群遗址。
七个星佛寺始建于东晋,距今1700年,一直延续到宋元。地处古丝绸之路北道,曾是佛教文化东传的一个重要枢纽,也是焉耆古国的佛教中心。玄奘《大唐西域记》记载:“伽蓝十余所,僧徒两千余人”。遗址总面积约4万平方米,残存佛塔、僧房、大小殿堂等建筑93处,是目前新疆地区仅存的一处佛塔、佛殿和石窟并存的佛教建筑群遗址,它是印度佛教东传和中原佛教西渐过程中的重要遗址,也是古焉耆的佛教中心。 七个星之名,来源于蒙古语“锡格沁”的谐音。清乾隆三十六年,即公元1771年,游牧于伏尔加河流域的蒙古族土尔扈特人,回归祖国后,大部分被安置于新疆巴音郭楞州。因这里的地形上窄下宽,形似蒙古人长袍三角状的衣叉子,因此蒙古语就称为“锡格沁”,意为“三角叉”,后来谐音演变为汉字“七个星”.宋元时期,寺院衰落,现在仅存遗址。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美和日本各国探险家纷纷进入新疆,寻找古迹、挖掘遗址、窃取文物,他们也来到了七个星佛寺遗址。他们拿走大量可移动文物,并切割壁画,使佛寺遗址遭受严重破坏。1928-1958年,我国考古专家黄文弼,在这里考察出土了44页吐火罗文字的古代戏剧文稿。
(《弥勒会见记》剧本残页)
该遗址建筑工艺主要为土坯垒筑,部分为夯筑,包括地面和洞窟建筑两部分,其中地面遗址以中部的泉沟为界,分为南、北两大寺。佛寺遗址北边的千佛洞,1、2、3号窟开凿于晚唐五代和宋初,7、9号窟开凿于西晋与隋代之间,现残存佛像基座,窟内有乐伎、朵云纹、飞天等壁画遗存,出土泥塑佛、菩萨、天王等头像,壁画比较精美,佛像造型丰满和祥。七个星佛寺石窟是佛教东传过程中产生的佛教石窟艺术,与中原地区佛教石窟艺术有很强的关联性,其壁画精美,佛像造型丰满祥和,具有中原绘画风格和犍陀罗佛教艺术风格。艺术特色尤为显著的菩萨像脸型饱满,五官紧凑,眉骨隆起而眉毛细长,鼻梁直挺,目深而微闭,口小唇厚,嘴角含笑,体态典雅婀娜,极为动人。
(泥塑合十菩萨像)
自佛教东传到西域,印度的凿窟造像技术也随之东传,西域当地凿窟造像师创造出具有浓郁地方特色、富丽堂皇的新疆石窟艺术,从现存的洞窟中的比丘闻法图中,可以看到回鹘供养人身材圆浑健美,造型健康朴实。画面颜色鲜明,并辅以描金,线条极其流畅优美。残存于甬道和窟顶的缠枝卷草网幔状菱形格壁画,是龟兹石窟壁画的基本格式,丰润圆满、繁复多变的卷草纹,则是唐代中原特色的装饰纹样。
(残存闻法图壁画局部)
残存于甬道顶部的联珠纹,曾是古波斯萨珊王朝极为流行的花纹,唐朝时沿丝绸之路从西亚、中亚传入我国。这些刻画,无不凝结着古代焉耆艺术家的超凡审美和技艺,对研究古代焉耆史乃至西域社会发展史、佛教史、戏剧史等具有重要价值。七个星佛寺遗址出土的泥塑佛、壁画、建筑装饰构件、菩萨、武士、护法神、供养人头像和12肖像残件、回鹘文木牍及吐火罗文抄写的《弥勒会见记》剧本等文物,反映出各宗教之间相互融合交流的情况,印证了新疆历来是多种宗教并存的地区的历史事实,其丰富的建筑遗存和文物遗存,向世人展示着曾经丝绸之路上东西方文明交流交融的繁荣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