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来临之际,欣赏“首届陶然亭迎春会”一红一黄两枚灯笼门券和“苏州民俗博物馆 迎新春”红灯笼、小孩燃放爆竹的门券(见门券照片),特别是看到现在的小孩打灯笼玩耍,儿时糊灯笼的趣事,就像过电影一样涌入我的脑海。
70多年前,过年时小孩打的灯笼,可没有现在这么多样,更没有用电的和高科技花束。那个年代在故乡农村,灯笼的样子老一套,一个灯笼甚至可用上一两代人。那时的灯笼都是由两大件组成,一件是用细铁丝编织的网眼“亚”字形外罩。一件是用较粗一点的铁丝做成的“门”形骨架,固定在圆形木托上,木托中心栽一铁钉,插蜡烛用,骨架上端连有一段铁链,铁链绑在木棍上,是灯笼的挑棍,使用时外罩内糊纸,套在骨架上即可。
在兄弟姐妹间,我排行老大,在我7、8岁时,父亲就把给弟弟妹妹糊灯笼的任务交给了我。每年腊月三十的下午,是我最忙的时候,吃过中午年饭,一刻也不敢耽误,就忙着糊灯笼。
糊灯笼第一步是燎灯。即把灯笼的旧纸烧掉,再用潮布把黑烟擦干净,并凉干。第二步是裁纸。一般用“毛头纸”,即糊窗户用的纸,这种纸有韧性,透光性又好。按灯笼罩的高度和直径裁好纸,并叠成四折备用,另备大红纸,裁成一寸宽的长条,叠成数折,用剪刀剪连体细穗备用。第三步是打浆糊。一般用白面粉和水加热制成,这种浆糊要求打的很稠,最后团成鸡蛋大小浆糊团备用。最后一步是糊灯笼。先把浆糊团放进灯笼罩,两手堵住上下口,上下左右摇晃,让浆糊团在灯笼罩内四处滚动,即使灯笼罩内壁铁丝网都粘上浆糊,倒出浆糊团,小心翼翼的把叠好的纸放进灯笼罩,用手摁一摁,让灯笼罩翻个角度,使灯纸展开一折,用手再摁一摁,直至灯纸全部打开,使用鸡毛掸子把灯纸再摁一摁,使灯纸牢牢粘在灯笼罩上。最后再把红纸穗条粘在灯笼罩的上下口,一盏崭新漂亮的灯笼就糊好了。
除夕饺子吃过后,就是我们孩子的天下了。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我们这些孩子们就已经换上了新衣服,个个点上了灯笼,成群结队走到院子,跑到大街上,自动分成几伙排成队,换着班齐声高喊:“灯笼哩!蜡哩!小孩打着不害怕哩!”还唱起歌谣,此起彼伏,愈喊愈唱声音愈大,有时嗓子都哑了。还不断抡着灯笼耍花样,有抡圆圈的,也有甩8字的,黑夜里像火龙、流星,好看极了。有时弄不好,两个灯笼碰在一起,灯笼就“着火”了,这时候,所有的孩子们都会齐声大喊:“灯笼哩!燎了哩!小孩撒腿跑哩……”除夕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一直玩到深夜,大人三番五次的摧叫,才算罢休。
记得1945年,正是家乡解放的那年,我参加了儿童团,学会了许多革命歌曲,在除夕之夜打灯笼时,大家边玩着花样,边唱革命歌曲,有《牧童》、《赞英雄》、《狼牙山五壮士》等等,唱得最多的是《爱中华》,“新中华,新国家,咱们大家都爱她,你爱她,我爱她,咱们大家爱中华,咱们大家爱中华”,给除夕的夜晚增添了无限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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