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雕刻时光(13)华章灿烂忆梁斌
坐在太原开往保定的动车上,我和王建池老兄带着晋南采风的疲倦,就开始盘算着去即将开馆的“梁斌黄胄纪念馆”,有门券最好,没有至少也淘它一张请柬之类的物件,留作纪念,因为今年是作家梁斌先生诞辰一百周年。

梁斌(1914——1996年),原名梁维周,保定地区蠡县梁庄人。1930年考入省立保定第二师范学校。1932年参加了该校开展的驱逐反动校长、反对国民党镇压抗日活动的“七.六”学潮。同年家乡发生了“高蠡暴动”,对他影响很大,为后来创作《红旗谱》、《播火记》打下了基础。1945年,任蠡县县委宣传部长,次年任县委副书记。1948年随大军南下,后任湖北襄樊地委宣传部长。1952年任《武汉日报》社长。1953年开始长篇小说《红旗谱》的创作。1954年调北京任中央文学讲习所支部书记。1955年任河北省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1957年《红旗谱》出版,被誉为反映中国农民革命斗争的史诗式作品,引起社会强烈反响,并被多次改编为话剧、电影,并被翻译成外文。该书从出版到1978年第四次再版,印数达500万册,成为纯文学文坛上少有的现象。堪称古城保定人的骄傲。

(梁斌先生在作画) (1990年3月北京第22次印刷的《红旗谱》封面, 郭沫若题字,黄胄先生作于1961年1月的《胜利归来》画作)
梁斌先生是从战争烽火中走出来的人,经历丰厚,创作激情每每撞击胸怀。梁斌的创作状态异乎寻常,他完全沉浸在《红旗谱》中,不谙世事,每天伏案疾书十多个小时。梁斌曾这样描述:“我的创作欲,灵感升到高潮,欲罢不能。黎明起床,略作洗漱,即开始写作。早餐时间已到,我还没写完一个节目,当我写完一个段落,饭时已过,午餐晚餐莫不如此。有时写着写着,想起来我还未吃饭,其实两顿饭已经过去了……”
梁斌夫人散帼英回忆丈夫创作《红旗谱》时的日子说:“他就像傻了一样,送饭就吃,不送就饿着。不跟人说话,别人说话也不听,但提起《红旗谱》中的人物时,他马上眉飞色舞起来。写作之后,他脑子仍处在亢奋状态静不下来,除了失眠还是失眠。”那时候,他除了《红旗谱》,什么也没有。夏天和人聊完天,总忘拿扇子,一个夏天丢了100多把扇子。保定的夏天酷热难耐,梁斌写作的地方没有避暑降温的设施,低头写作,汗滴常会打湿稿纸。为此,梁斌想出了一个“湿被单降温法”。他把被单沾上凉水,挂在屋中,再打一盆凉水,泡上一块毛巾,实在热了,就用冷毛巾擦头、擦洗身上;还热,索性把凉水盆搁在桌下,把两脚放在凉水里。
《红旗谱》的人物,几乎个个都有生活原型。想到那些与自己生死共患难的同学、战友和农民兄弟,梁斌常常潸然泪下。有一次,梁斌写到朱老忠济南探监,隔着铁窗见到运涛的情节,禁不住失声痛哭。
为写《红旗谱》,梁斌还曾“三辞官”:第一次是辞武汉日报社长一职;第二次是辞中央文学研究所机关支部书记一职;第三次是辞天津市副市长之位。梁斌辞官的初衷只有一句话:不写好《红旗谱》,无颜见江东父老。
四十三年前,当我还是初中生的时候,从住在保定文联家属院的同学手中,借到了《红旗谱》一书,就着日光和手电筒,仔细的阅读了梁斌先生的大作。穿越时空,跟随作家细腻的语言,在保定“红二师”和冀中平原穿行,朱老忠、严志和、江涛、运涛以及冯老兰、冯贵堂等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呈现在眼前,使我从心里钦佩梁斌先生的文学天赋和高超的艺术魅力,吸引我走向文学写作的道路。

我家当时就住在“红二师”一河之隔的公园路。当时,该校在河边没有围墙,上学路上,我踩在府河中放置的青石块,很容易就来到了“七.六烈士纪念亭”下。我拿出一块雨布,放在沾满露珠的青草上,掏出书包里的纸和笔,就忘情的写起来,什么散文、诗歌、相声,文思泉涌,总是刹不住笔。
几年的练笔,有了一些长进。每当语文课,老师常把我的作文范文朗诵。期末考试时,要求800字的作文,我往往写上两篇,还意犹未尽。后来,参军提干、转业到地方,那时练就的文字功夫派上了大用场。如今,闲赋在家,喜欢收藏,总爱摆弄文字,否则心里就空落落的。
虽然我从未和梁斌先生谋面,但他令我着迷,他老人家的作品影响了我一生。
今年3月29日,是梁斌先生这位令人骄傲的潴龙河之子诞辰一百周年,我们敬重他,怀念他。
我们怀念他高尚的人格和不朽的鸿篇巨制,这种宝贵的精神财富和文化遗产,随着岁月的流逝更会显示出其应有的价值。“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是的,华章依旧灿烂。
甲午年六月草于府河岸边
【编辑:张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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