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天祥祠在府学胡同,朱红的大门上挂有“文丞相祠”匾额。祠堂坐北朝南很袖珍,由大门、过厅和享堂2进组成,悬山的建筑都有新修缮的痕迹,过厅是相框组成的纪念室,简介出文天祥的一生。享堂屋里立有匾额、碑刻和偶像,整个祠堂简约,精神上的含义已多于形式。
这里曾是元大都兵马司土牢,他在被杀的100年后,“驱除鞑虏”的朱元璋承继法统,朝廷对这位曾经抗元的忠臣文天祥予以积极的姿态褒赞。成化年间将土牢改建成祠堂,固化他忠诚不二的气节。



文天祥和另一位宰相陆秀夫等都是宋末抗元的士大夫领袖。如果以狭隘的民族主义论来看,他们都是民族英雄,如果以不侍二君的王朝正统思想来看,他们是忠臣的标本。今天的人习惯用新思维考量古人,而古人更在意的身后自己走入纸面历史的样子。
文天祥所处的时代正是病疴沉沉南宋朝的晚期,蒙元的入侵无疑是给王朝雪上加霜。丞相贾似道、留梦炎等人的抗元不是败就是逃,而文天祥的提兵勤王更是他家国道义职守上的需求。临危受命以右丞相的身份去元营谈判,被扣后逃出继续拉扯起抗元大旗,最终在广东海丰被俘,“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正是他的无奈。



北押大都,他选择了在家乡江西绝食死,但命不该绝。此时曾竭家产助军饷一起抗元的他的学生兼幕僚王炎午,抬出了《生祭文丞相文》,力劝文天祥速死,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以全其节。这位老兄因家中有事,而逃过被俘一劫。此文在江西一路张贴,文字气势磅礴,烈日秋霜,是劝死文天祥的一道催命符。有趣的是300年后,一位歆慕王炎午的粉丝,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顾炎武”,“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是他的名言啊。
文天祥拘押大都其间,“说客”也是络绎不绝,其弟文璧、老宰相留梦炎、宋恭帝赵显等等人轮番轰炸,劝其降元,以享富贵。生命的尊严和自我的生存哪一个重要?3年后,文天祥在柴市街被杀,终究将气节彻底释放出来,这也让王炎午等“仁道忠孝”的君子长舒一口气,也完成了他让文天祥死得其所,换得一世英名的愿望。
灭宋主将董文炳曾说,“国可灭,史不可灭。”而文天祥留给后人的精神遗产就是“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

袁崇焕墓和祠在广渠门内大街的广渠门中学对面,周围已被高楼大厦包围,袁墓已浓缩成一块小绿地。当年帝都拆迁所有城内墓地时,多亏叶恭绰、柳亚子等名士联名上书毛太祖,袁墓这才得以幸存。今天帝都还在无限发展,它依旧坚挺原地,也是件极为不易之事。
到了跟前大门紧闭,敲了半晌,看守的一对老夫妇边洗着脸边开了门,说卖门票的没有上班呢。一番解释,终究让免费看了一遍。整个建筑由大门、开5间素瓦覆盖的“明代粤先烈袁督师墓堂”和后面的墓组成。墓堂建于清中期,里面正中是袁崇焕的画像,墙壁上嵌有李济深撰写的《重修碑墓》和袁崇焕“听雨”手书等石刻。


袁墓在最后,国朝红色运动时和旁边的佘义士墓悉数砸毁,现在看到的都是新补修的。正中墓碑“有明袁大将军墓”为大清湖南巡抚吴荣光于道光11年(1831年)题写的。旁边低矮的佘义士墓碑,为补接而成,字迹已漫漶不堪。
袁崇焕和岳飞、文天祥、陆秀夫、于谦、张苍水、史可法等等都是抵抗异族的英雄,他所处的时代是大明王朝的病患晚期,抵抗是气节的张扬和爱国的垂范,哪怕自己被服务的王朝已朽不可支。尽管袁崇焕获取了宁远、锦州等大捷,但君昏臣暗的末日赌咒依然会缠绕不休,最终“被革命”也就在所难免了。

宫内阉党的诬陷,宫外皇太极的反间计,内外交加,袁崇焕终以“通虏谋叛”、“擅主和议”、“专戮大帅”等10大罪状的罪名“磔”死。佘氏义士明晓大义,为其收敛遗骸,葬于今日墓地,并绵延17代为袁守墓,此番义举堪称高伟,和袁崇焕一样换取了百世流芳。
乾隆曾经说过:“袁崇焕督师蓟辽,虽与我朝为难,但尚能忠于所事,彼时主暗政昏,不能罄其忱悃,以致身罹重辟,深可悯恻”。此番见地是清醒政治家的认识。每朝每代都需要爱国护国者,这种资源中国历朝并不稀缺,或名声隆响,或鲜为人知,义节的背后就是希望国之见存民之安在。

【编辑:崔艳红】

编辑:崔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