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竹山书院以前,先说说其所在的雄村。雄村是出人才的地方,其一为汪直,当年明代倭寇武装走私集团的CEO,这位老板出生在文风昌盛地方,但对经商更有兴趣,日本是他的舞台,上演了一处历史大戏。另一个人物就是曹振镛,曹家定居雄村800多年,进士、举人八、九十号,曹振镛当属最出类拔萃的干部了。其为乾、嘉、道光3朝元老,仕途如一马平川,长达52年,少说话、多磕头是他的法宝,圆通、谦恭是他的护身符,历史对此人是褒贬不一的,但对于一个村子来说却是一个人物。


竹山书院是曹氏家族的私家书院。曹振镛的高祖是个成功的扬州盐商,临终遗命,叮嘱两儿子在家乡修书院,以振家族文风。曹文埴、曹振镛父子就是这里毕业的。曹文埴和刘墉等人当年是《四库全书》的副总裁官之一,退休后曾领着徽班进京为乾隆祝寿,当今的国剧京戏就渊源于那时。乾隆开心,封了他的曾、祖、父3代一品,外加自己和儿子,成了绝世的“五世一品”。


竹山书院建于乾隆21年(1756年),建筑面积1130平方米,有书院、桂花厅、清旷轩、文昌阁等组成,里面遍植桂花树,但凡书院有人中举人、进士便植树一株,是曹氏家族“蟾宫折桂”的具体表意。这里春看桃花、秋闻桂香,近邻新安江,不仅是读书,也是赏景的一个好地方。


皖南似乎只要有点资源的村子就搞旅游,这种快马加鞭的大跃进形式,某种程度上拉动了经济,但撕裂了村庄与人的自然呼吸感,我去过的很多皆是如此,雄村也不例外。村民进村回家需要看长相、听口音认证,游人进村闲逛需要掏买路钱。总之出来的、进去的,都在人家把控的状态下不自由的行走。
雄村的国保竹山书院,为了看它需要步行往返4公里,80大元的门票绝对物所不值。全村只有清代的几个牌坊和书院算是老货,其余一品牌坊、劝学亭、中美合作所等等什么的完全是新造,真材实料的东西实在是乏善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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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鲍氏花园出来坐4路公交,和司机哥说,我要去郑村看牌坊。结果他给我停在郑氏宗祠的广场前,此处无站,让我以最短的距离步行过去,甚是感激。大步流星奔到宗祠前,吆喝了几声,一老哥见雨中有人来访,急忙开门。“多钱?”“10块。”“5块吧?”“行。”虽放行,但无一纸门票。
进来后,这位老哥开始跟我大倒苦水,愤愤不满的怨气写在一脸。他是这里唯一看家护院的人,一个人孤单的住在这空空荡荡的祠堂里。他的收入靠自己的积蓄和零打碎敲的游人门票,他说,我收你这5块,你别笑话,有点讨吃要饭的感觉。这话搞的我却很不好意思了。


我问:“为啥那国保碑不立啊?”他说:“领导们把那碑仍在那角落就扭头走了,找人立碑不花钱啊!文管的多次轰我走,说我赖皮。我不走,这是我们郑家的祖祠,需要看护和打扫。他们根本不管,一锁了之。笤帚都是我自己的买的,他们一分钱都不给。”如果每月给他点工资,也就是领导的一顿饭,这种不和谐,只能让人长吁短叹。
当年歙县黄梅戏剧团快倒闭的时候,领导们将郑氏宗祠的管理权给了他们,改成了“古徽州民俗风情馆”,靠门票收入补贴点剧团,结果好景不长,实在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只得关张。盘活一款古迹资产,需要智慧的。看看不远处的棠樾牌坊和假的鲍氏花园,130大元也阻挡不住蜂拥而至的人群热情。


郑氏宗祠3进,规模庞大,看点可圈可点。中轴线由牌坊、仪门、济美堂和寝殿组成。保存的完整得益于当年这里是粮库。其始建于明成化2年(1466年),万历年间重修,以木雕、石雕夺胜,是徽州祠堂的典型佳作。济美堂和寝殿均面阔5间,进深3间,外面都是青石方柱,内部梁架肥硕,素木无彩绘,卷云、海浪纹舒展自如,雕刻一丝不苟。
1995年,一老美出资了50万元用于修缮祠堂,这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这老哥指着寝殿的一个月梁说,你看看,他们竟然用水泥加沙子补修的,水泥是啥啊,硅酸盐,不仅不能当木材用,还要腐蚀木头。50万不知他们吃了多少,还有多少用在祠堂上了,即便敷衍也要能凑敷了啊。这般状况又引起了他一腔怒火。


郑村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纵深村里行走,还能看到元代的贞白门石坊、建于明正德5年(1510年)的3个石牌坊和保存完好的清代民宅。郑村出手,雄村则汗颜不已。性价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编辑:崔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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