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网上的攻略,从吐鲁番市区到柏孜克里克千佛洞似乎很轻松,但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班车走的是连霍高速,一会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猛然一醒,发现车前行路线的右边崖壁上出现洞窟,顿时精神抖擞,忙问旁边的小伙,这是不是千佛洞?他回答是肯定的。
我赶紧走到车前和司机说我去千佛洞,司机放慢了车速说,你要去千佛洞,就逆行一截,从高速下去后,再从前面的大桥下穿过,步行半个小时就到了,他这番违反交规的善意,也让我很感动,这大大节省了出行时间和成本,免了车到终点后再坐车返回胜金口的折腾。
下了车,顺着高速的栏杆往回走,见到有平地的时候,就跳过栏杆和铁丝网,走到了旁边的公路上,实现了我高速公路的首秀。这时我发现我所在的地方就是胜金口,前方就是火焰山大桥,穿过大桥涵洞一直往北走就是柏孜克里克千佛洞了。而我刚才看到的千佛洞是后来才知道的胜金口千佛洞。
从大桥到千佛洞绝非半小时的步行路程,回来一查竟有5.5公里长。黑色的公路像一道长鞭,甩在红色砂岩的山谷。天云密厚,周遭死般寂静,这里都是火焰山,亘古未开化,一如岑参“火云满山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的描述。
走了一个小时后,顿感前景渺茫,天地苍黄,无边无际。偶有旅游大巴疾驰,才给这天地之间增加点动感。不久,我也终于幸福的见到了一辆农运车,一挥手即停,汉族大哥给了我方便,也开启了我这一天6次搭车的新纪元。
柏孜克里克千佛洞在火焰山下,木头沟西岸的悬崖上。“柏孜克里克”是维语“山腰”的意思。现存的57个洞窟,开放的也只有7、8个。它从北朝时开凿,一直绵延到元,它的鼎盛阶段是10至11世纪的高昌回鹘统治时期,扩旧寺开新窟,现在宽敞宏大的窟室,大多是这一时期的。
13世纪末高昌回鹘东迁甘肃永昌,加上伊斯兰教传入吐鲁番,佛教式微,千佛洞随之逐渐败落。现在在千佛洞里根本看不到塑像,壁画人物的眼睛多以扣掉,这都是那时伊斯兰教覆盖佛教的做法,损伤的不止宗教,更有文化和历史。
不过还是有相当数量的壁画因为地震或塌方被沙土掩埋而保存了下来。时间的封存,侥幸存在了7 个世纪后,又开始了二次劫难。1904年德国人勒柯克发明的狐尾锯首先就在这里运用。他用锐利的刀子沿着每幅画的四周割开,刀子一直穿到墙画在土壁的深处,然后在画边再用鹤嘴钳、铁锤和凿子挖出一个足以使狐尾锯插入的洞,就开始大面积的锯开壁画。勒柯克割剥去的壁画整整填满了柏林博物馆的一个房间。
1907年斯坦因来到千佛洞,他看了勒柯克的遗留现场后感到十分震惊,认为这种粗野的方法,根本不是考古而是挖空。结果他训练有素的又挖取了壁画100多箱。1909年小日本橘瑞超等人来到这里,义愤填膺的说,以文明国家学者自命的欧洲人要独霸世界珍宝的意图,可以说比盗贼还卑鄙。临走小日本也拿出了特制锯切走了足以欣赏的7块壁画。后继“文明者”总是以另一种道德和正义谴责前任“文明者”,真是王八笑乌龟,乌鸦笑猪黑,很讽刺。
几次创伤,让现存洞窟的壁画已不足全部的10%。现游客看到的也不是精品窟,大都是千疮百孔,难窥全貌的普通窟。但一些经变画、说法图等丹青神妙,色泽如新,线条滑柔并刚劲,依旧流淌着佛教巅峰时的画风。
克孜尔千佛洞在库车西北70公里处的拜城县境内克孜尔乡的东南处,往返40大元包个电动三轮车,期间等候1小时。维族小伙开的这车风驰电掣,穿过村庄后进入戈壁滩,烟尘滚滚,再走过高低起伏的山谷,就到了木扎特河河谷旁,回首一望就是千佛洞。它的旁边是龟兹研究院。
克孜尔石窟是国1兼“丝路”遗产,是古代龟兹国的重要文化遗存。克孜尔是维语“红色”的意思。它是中国开凿最早、地理位置最西的石窟,是佛教进入中国的首批站点。大约开凿于3-4世纪,8-9世纪衰落了。其分东区、西区和后山几个部分,门票都单买。我买是东区55元的票,相机、背包等一律寄存,而东区也只能跟着小导游进入6个窟,讲完后锁窟走人。
克孜尔千佛洞共有236窟,其中81窟有壁画,面积约1万平米。能看的6个窟算是普通窟,特窟则要另掏腰包。这几个窟有早期的中心柱式石窟、龟兹国隆盛时期的殿堂窟和僧房。里面没一尊佛像,壁画也多累累伤痕,倒是菱格画颇有特色,画着“佛本生”“因缘”等故事。
克孜尔依旧是不能拍照,手机也不能例外,小导游严防死守,如临大敌。最后只得用手机拍了一张国保碑,而相机拍的就是远处的千佛洞和近处的鸩摩罗什坐像。
在乡里等拜城过来的车返回库车时,等了很久,车才姗姗而来。上车后邻座的小伙告诉我,拜城煤矿那边发生了点事。回程中进行了3次下车,人、包安检、拍照,然后再上车的过程,虽然繁琐,但无惊无险。
【编辑:崔艳红】